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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大統之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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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王,我聽說之前芷卉……”慕容辛急匆匆跑到平王的書房前,推門而入。

書房門打開,慕容辛卻楞在原地。

“滾出去!”平王把懷裏的人摟緊,狠狠瞪著慕容辛。

“父王!”慕容辛緊緊抓著門框。

“滾出去!”平王再次怒吼,“不經傳報,私闖書房,你這麽多年學的教養都餵了狗嗎?!”

“餵了狗”三個字直直地闖入慕容辛的心底,仿佛被狠狠戳了一劍,以至於他腳步踉蹌,差點沒能站穩。

“對不起,父王,是我莽撞了。”慕容辛低聲說著,低頭轉身出門。

之前來不及攔住慕容啟的侍衛急忙沖過來,把書房門關上。

慕容辛背對著書房,腦海中想起不久之前見到的畫面。

平王並無庶子,一生也唯有平王妃這一任妻子,五年前,平王妃逝世,許多人勸平王納妾續弦,可不管旁人如何勸說,平王都沒有再娶,甚至平王府後院之後,除丫鬟外便再無其他女人。

世人都說平王與平王妃鶼鰈情深,平王妃死後,平王便心如死灰,這才沒有再娶。

慕容辛同世人一樣這般認為。

可他看到了什麽?

書房裏兩人那般親昵,卻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接觸。

他閉上眼睛,腦中思緒翻飛。

許久,慕容辛睜開眼睛,眼底深處多了幾分釋然。

也罷,索性他母妃已經去世五年,恐怕屍體也早已成枯骨,他父王不管是納妾也好、續弦也罷,他母妃地下有靈,應當不會怨憎。

想到這,他轉身面向書房,躬身致歉:“父王,世間女子最註重名聲,您若是當真喜歡,不妨納進府裏,續弦或者納妾,兒子都絕無二話,您是平王,續弦納妾都無需經得他人同意,自不必瞻前顧後。”

慕容辛想通了,他只管自己便是,不用要求他父王一定要為他母妃守身。

尋常守孝之期不過三年,他母妃已經走了五年,於情於理,即便平王再娶,世人也會對他母妃道一聲好。

死後還能得賢良淑德之名,也算是為平王妃添一層好名聲。

屋內有低語聲傳出。

慕容辛只靜靜等著,目光落在書房門上,等著平王給他開門。

過了一會兒,書房內傳出聲音。

“你先回吧。”

慕容辛有些震驚,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,但即便只是短短一步,還是有侍衛上前攔住了他。

之前是因為一時不察,才會被慕容辛沖進去,如今有所準備,若還讓慕容辛沖進去,便是他們辦事不利,回頭必定會被平王以失職罪懲罰。

慕容辛皺眉:“你們攔我做什麽?我又沒打算進去。”

“世子,我們也是奉命行事,請不要為難我們。”侍衛低聲說道。

“我沒有為難你們,你們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?”慕容辛不滿道,沖著書房喊話,“父王,母妃已經走了五年,不管您是納妾還是續弦,我都不會多說,只是想跟您聊聊芷卉的事,先前芷卉被皇上召進宮內,可有發生什麽事?”

慕容辛被要求禁止離開平王府,連帶著對外界的消息都不甚知曉,比如這次章芷卉入宮的消息,他知曉這件事的時候,章芷卉竟然已經出了宮,若是發生了什麽事,他想要挽救都做不到。

屋內,平王攬住身前的女子,低聲安撫:“不怕,他奪走的東西,我會想辦法一一幫你奪回來。”

“都是慕容啟搞的鬼,”被平王護著的女子終於出身,只是聲音卻意外低啞,像是被什麽東西磨過一樣,粗糲得令人背後生涼,“他是故意的,他要報覆,當初行刺一事,也是他搞的鬼,他就是故意的,他要讓我生不如死。”

說到這裏,女子突然激動起來,緊緊抓著平王的手臂,手指嵌入,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。

若是其他的事,平王或許還能相信,可關於這個問題,平王卻有些遲疑。

“本王知道你心情激動,只是當年出事的時候,他才八歲,能鬧出什麽?當初的事或許真的是意外,即便不是意外,也應當與他無關。”平王雖然忌憚慕容啟,卻不覺得慕容啟從小就能有那般狠毒的心機。

“不——!!!”女子的聲音突然淒厲尖銳起來,“就是他,一定是他,是他搞的鬼,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,那個賤種,我就應該把他跟他那個下賤的娘一樣在荷塘裏溺……唔……”

平王連忙捂住女子的嘴,不讓她繼續往下說。

女子迅速掙紮起來。

平王額前冒了汗,沖著門口喊話:“請世子離開。”

“是。”左右兩個侍衛迅速上前。

“不用你們,我自己走。”慕容辛皺了眉,腦中卻意外出現了剛才書房內的聲音。

書房內一開始的對話確實可以壓低了聲音,因為對方也壓低了聲音,他只能聽到略微沈悶的聲響。

要不是因為之前親眼所見,他都無法確認裏面跟他父王在一起的人是個女人,他也沒辦法聽清,直到女子的聲音突然尖銳。

哪怕是已經走了好一段路,他還惦記著剛才的聲音。

“在荷塘裏……什麽?”

“世子,王爺有令,沒有王爺允許,請您不要來到書房附近。”侍衛轉達之後平王特意叮囑的話。

“為什麽?”慕容辛驀地轉身,“父王到底在做什麽?為什麽連書房都不能靠近?”

“請世子恕罪,這是王爺的命令,屬下不敢置喙。”侍衛低聲說著,侍立在一旁,沒有再說話,只是眼神一直盯著慕容辛的雙腿,以防一時不察,又沒有攔住慕容辛。

慕容辛的臉色更加難看。

他之前確實以為平王緊張的原因只是因為那個女人,以為他父王不願毀了在外的愛妻名聲。

可現在看來,似乎並非如此,事實遠比他想象中要覆雜許多。

“既然如此,我就不進去了,以後有時間再跟父王閑談。”慕容辛識趣退讓一步,說完話後轉身離去。

此時的平王書房內。

“那個位子,本來應該是我兒子的。”女人說著,緩緩擡起頭。

平王看著女人的容顏,眼中帶著幾分癡迷。

與女人粗糲的嗓音相比,這張臉的容顏即便過了許多年,也依然絕色。

曾經寵冠後宮的麗妃娘娘,如今的麗太妃,在消失十年之後,重新回到了京城。

“你幫我,奪回那個位子。”她緊緊抓著平王的手,眼中唯有堅定和狠絕。

平王長長呼出一口氣,壓低聲音:“麗蓉,這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。”

馮氏麗蓉。

曾經為妃之後,已經無人敢喊她的名字。

之後意外被擄,流落在外,外人所喊,唯有賤名而已。

直到如今重回京城,她在平王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
一個久遠的,陌生又熟悉的名字。

“為什麽不?等你奪得皇位,你為皇,我為後,豈不美哉?”馮麗蓉撰住平王的手,“我知道你想的,那個位子多好,人人都想要那個位子,你也想要的,對不對?”

平王的喉結動了動,沒有否認他內心深處的渴望。

“麗蓉,眼下他已經即位為皇,登上大統,從他手中搶過皇位,恐怕落得一個不仁不義、不忠不孝的名聲,且名不正言不順,無人會應。”

“我有辦法,眼下他並無生子,他的那些兄弟殘的殘,廢的廢,也無人能堪大任,若是此時爆出他並未先皇所出,你覺得朝中大臣會有何反應?”馮麗蓉低笑著,壓低聲音的她,聲音中的粗糲感更重,外人聽著,更加分辨不出是男是女。

平王先前只顧著看馮麗蓉的相貌,完全忽視了她的聲音,沈浸其中。

此刻仔細聽著,又被馮麗蓉話語中的深意所吸引。

“此話當真?”平王眼中泛著亮光。

“孰真孰假?真能有一個確切的答案?”馮麗蓉暢快笑著,“當日他沒能殺了我,就該想到我會有回來的一天,他以為自己機關算盡,卻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,有那一日到來,我一定要報毀子奪位之仇!”

“若是當初他當真……”平王說著,只說了一般便不再多言。

他想說若是十年前的事便是慕容啟策劃,如今想要搬到他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。

可仔細一想,十年前慕容啟不過才八歲,在所有皇子之中不顯山不露水,若不是之後其餘皇子紛紛在互相爭位時出事,也輪不到六皇子慕容啟登基。

與其說六皇子城府深,自小便設了一盤大局,不如說是僥幸所得,雖有小聰明,卻不至於達到逆天之境。

畢竟若是六皇子從八歲起便開始謀劃,這城府未免太深,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,那樣的計謀,莫說是八歲小孩,即便是他,也沒辦法做到□□無縫。

如此一想,反而用小聰明僥幸登基更說得通。

至於馮麗蓉對慕容啟的斥責,恐怕也只是她的憤怒之想,真如馮麗蓉所說,她與慕容啟有殺母之仇,慕容啟又豈會放過她,讓她還活在這個世上?

“好,便如你所說,我們想辦法‘揭穿’慕容啟,若是我能登上大位,必定封你為後,到那時,這天下都由你說了算。”平王低聲給出允諾。

馮麗蓉抓著平王的衣服,靠在他胸前,低聲笑著:“他一定不會想到,我還會回來。”

一次忌辰,京城之中逐漸風起雲湧。

不久之後,仁王信王回到京城。

“皇上,是否要召見仁王信王?”

“懶得見!”慕容啟懶洋洋靠在椅背上,“人多了才熱鬧,其餘幾位王爺回京了沒?”

“回稟皇上,都在回京的路上了。”

“那就等人都到齊了,再一起見,回來一個見一個,朕哪來那麽多時間?”慕容啟皺眉。

“是,皇上。”

慕容啟點點頭,垂著頭靜想片刻,一會兒之後突然起身。

“皇上?”

“擺駕,去棲梧宮。”

“是,皇上。”回話的人連忙答應,轉頭沖著一旁的小太監擺手。

小太監忙沖到門外,放聲大喊:“擺駕,棲梧宮——”

慕容啟快步往棲梧宮走去,還未走到棲梧宮外,便聞到了隱隱傳來的一股香味。

小太監就要上前稟報,慕容啟反而攔下他,自己快步進了殿內。

“愛妃這是又背著朕在做什麽?”

司瑾輕笑著擡眸:“陛下這幾日每日都要來幾次,若是真要背著陛下做些什麽,還能不被陛下發現?”

慕容啟冷哼一聲:“朕不過是每日閑著無事,隨便過來走走罷了,再說了,這偌大的皇宮,都是朕的,朕想去哪裏,還需要愛妃同意?”

“不敢不敢,”司瑾笑著,意外從眼前的慕容啟身上看到了小時候的影子,與他對視時也多了幾分放松,“陛下可吃過了?”

“你說呢?”慕容啟斜眼看他。

“反正臣妾沒有吃過,不如陛下坐下來跟臣妾一起吃一些?”司瑾也不起身恭迎,直接招呼慕容啟坐下。

棲梧宮內的小太監一早就搬來了椅子,就擺在司瑾的位子對面。

慕容啟瞧他一眼,直接坐下:“愛妃如今是越來越大膽了,連行禮都免了。”

“不是陛下說的嗎?沒什麽外人的時候,無需多禮,”司瑾說著話,拿起一個肉串遞給慕容啟,“來得早不如來得巧,這肉串剛剛烤熟,味道正好。”

說著話,司瑾也給自己拿了一串,滿意地咬了一大口。

慕容啟看他一眼,低頭看著手裏串著木簽子的肉串,嘗試著咬了一口。

“味道還不錯吧?”司瑾微笑著看他,“這後宮哪裏都好,就是沒什麽樂趣可言,有美食相伴,好歹能減些無聊。”

慕容啟咬下了一大塊肉,細細咀嚼,直到咽下之後,他才開口:“愛妃琴棋書畫樣樣皆通,閑暇愛好頗多,又豈會無聊?”

“那不一樣,”司瑾緩緩搖頭,“愛好是死的,人是活的,琴棋書畫再好,也是死物,更何況,我這人其實是俗人一個,風雅愛好或許能添一些樂趣,卻無法緩解心中的無聊,倒是陛下時常過來走走,反倒能快活一些。”

慕容啟冷笑:“朕倒是成了你的樂趣?”

司瑾沖著他眨了眨眼:“反過來也成,臣妾願意成為陛下的樂趣。”

慕容啟放下手裏的簽子,直直看他:“未央宮的許多硯臺也是你備的?”

司瑾幹笑兩聲,眼神漂移:“臣妾不是覺得反正陛下都要砸東西,砸別的,還不如砸硯臺來的爽快,陛下您覺得呢?”

慕容啟挑眉:“來人!”

“奴才在。”

“紅妃特意給未央宮置備的硯臺砸壞了未央宮的地面,罰紅妃俸祿三月!”

司瑾連手裏剛剛烤好的肉串都來不及吃,只來得及震驚地看著慕容啟:“罰俸祿三月?”

慕容啟:“呵——”

小太監跪在地上:“皇上,那未央宮的硯臺?”

慕容啟冷聲:“繼續備著,以後若是再砸壞,便直接罰紅妃的俸祿!”

司瑾把手裏的肉串砸在架子上:“我——!!!”

慕容啟目光在烤肉架上掃了一眼,便直接看著司瑾:“愛妃是想讓朕派人收了這個架子?”

司瑾撇嘴,悻悻然把之前砸在烤架上的肉串又撿了起來,湊到嘴邊咬了一大口,一邊吃著一邊低聲嘟囔:“反正我也沒見過什麽俸祿,愛罰不罰,誰管你!”

慕容啟揚聲:“來人!”

司瑾迅速回頭,死死攥著手裏的木簽。

慕容啟嘴角露出一絲笑:“叫禦膳房再備些肉串。”

“是,皇上。”

司瑾聽到慕容啟吩咐的是這件事,臉上立刻換上了笑容,笑嘻嘻地撿了一根新烤好的肉串遞給慕容啟。

慕容啟白了他一眼:“出息!”

司瑾迅速點頭:“對對對,陛下說的都對!”

慕容啟無奈,臉色卻逐漸緩和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慕容啟:朕哪有時間見那些王爺?!

慕容啟: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不去棲梧宮去哪裏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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